前一陣子,打開我在pchome新聞台的舊文章,
仔仔細細、漫漫長長、哭哭笑笑的像在一旁靜默地探勘他人情慾世界的偷窺者。

我彷如正置身在天堂的天使,觀看著自身還在人世間一幕幕的磨難演出。
我要自已在天堂,是期望自已能置身渡外,
大哭大笑時不會被還在人世的自身聽到,心過度的悸動翻騰時才能自在消遙。

天上十載百年人間,天使慢慢的翻閱,
看著自身在人世的過去與現在,看著自已在愛裡的暴烈與軟弱, 
看著自已是如何的愛人,又如何的渴求被愛。

1989年,天使停了下來...

那年我16歲。
應該是只管讀書,無憂無慮、青春無敵的花漾年華,
而我卻執意的藏封起書本,談起戀愛,把愛情當做是我的天和地。

在愛裡,愈單純、愈不思考、愈不提出問題,反而愈容易得到幸福,
但我反骨的天性,似乎早早注定要在愛裡吃苦。
愛是歡愉愛是折磨,愛裡有悲愛裡有喜,
而我卻反骨的選擇用悲苦折磨當作養份,
來供養你培育好,才送給我的愛的花朵。

我被愛的清清楚楚,郤要自已矇矇矓矓的愛著他人。
因為不相信自已,有這般運氣可以得到他人如此這般得疼愛,
因為不相信他人,怕自已過份參與然後落得被丟棄的下場。
存款帳戶數字的多多少少我並不在乎,
但在愛裡誰多誰少、卻過份清醒,一分一毫的斤斤計較著。



我雙手沾滿土,時而勤奮,時而鬆懶的照顧餵養,
你培育好而且充滿生氣的花朵終究被我的無知與特意的灌溉方式而掩埋。

我掩埋你時的模樣竟然可以如此的天真無邪、如此冠冕堂皇,
一面對著你宣布你的死期,一面還責怪你,
「是你給我的愛太少了,是你不夠專心…」
而當時的你也只能無力的帶著笑、流著淚、
靜靜的閤上眼等著我將你埋葬。

對初戀的殷殷期盼,彷彿早在我出生時就開始練習了,
那年我16歲,正表示我足足準備了有16個年頭。
我是那麼的渴望愛,然而花開花謝卻僅有十個月的為期,
縱使一輩子是那麼的漫長,
但所有人生的第一次,也就真的只有一次,錯過了就絕不會再來,
而我的初戀也永遠不會再來。

十多年後的我,看著十多年前不成熟的自已,
眼淚從我的臉龐上悄悄地滑落,沒有太大的痛苦只有徒勞的感覺。
心裡想起「公主向前走」書裡
巫師對著公主說:
「再多十個人愛他,還是無法滿足他。」
「那些認為自已不值得被愛的人,通常只會懷疑別人對他們的愛。
「他們不相信怎麼有人會愛像他們這麼不值得被愛的人。」

天使在天堂幽幽的嘆息:
「又是一個不懂愛的孩子!!在愛裡無心的暴烈是因為自已的無知。」
「如果不學習付出與愛人,終將會在愛裡吃苦。」



1990
年秋未,
久違的同學打電話來,問我要不要回到桃園參加那男孩的喪禮,
我驚嚇的呆了好久吐不出半點話來,
只是反射性的問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同學告訴我,那男孩因為夜裡騎車去中豐路上的加油站加油,
加完油後,才正要回轉往家的方向離去,卻被後方的來車撞到在地。
油加滿了,卻再也用不到了。

我從宜蘭坐火車趕去參加他的喪禮,心裡無法接受的反覆思索著,
這應該是電影裡才有的情節啊!!
怎麼會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我雖不願接受,但也得硬生生的吞下它,
即便有稜有角的早已劃破我的食道,刺穿我的胃,我也得忍著痛吞下它。

喪禮肅穆,我站在他的相片前,沒有害怕,也沒有掉半滴淚。
不是不痛,而是害怕他人看穿我的軟弱,
一如天使所說的:「在愛裡無心的暴烈是因為自已的無知。」

生命的無常,強留不住的情感,
為他上了香並偷偷告訴他我的腰圍…
生的時後,他總會攬著我的腰,淘氣的問我:「這麼粗的腰究竟腰圍有多少?」
面對他這掃興的問題,我始終抿著嘴,誓死也不告訴他。
當時誓死捍衛祕密之重,在他死的時後,卻反而輕如鴻毛。

我向他說了:
「謝謝你…對不起你…腰圍告訴你了,對你我將不再有任何的祕密。」

告別了同學,告別了我的初戀,也永遠告別了你!
離開熟識的臉孔,離開應該掉淚而我執意不流半滴淚的喪禮,
卻在熱鬧陌生的街頭放聲大哭,軟弱無力的像個嬰兒。
從熟識人前執意的不哭,到陌生人前的放聲大哭,
又再一次証明了,我仍就是個不成熟、無知的孩子。


喪禮結束了,一天的光景隨著日落而謝幕,明天太陽還是會昇起。
我暗自發誓,在我有生之年…
在我有生之年,如果能有福氣再得到一份這樣的情感,
我絕對付出也誓死呵護,
不再留有半點遺憾!!




……消失的日記(Ⅰ)完結,消失的日記(Ⅱ)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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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vianlad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