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嬰孩的腦子裡倒底有沒有思念這種東西。
上星期五,因為感冒的太厲害了,
熱心的保姆留了我家的小王子在她家住幾天,
一來讓我安心養病,二來怕我病菌傳染給小王子。
初初聽到保姆這樣貼心的說起,我除了感到些些興奮,還有一點小小的竊喜。

第一天,我就像個想吃糖但想了好久都吃不著的孩子。
好不容易有糖吃了深怕被人過渡分享,
拿了糖便趕緊躲進自已的私密空間裡,握在手中一點一滴的慢慢品嚐。
因為糖得來不易所以格外珍惜,
用盡方法想要延展擁有它的時間,
所以我熬了一夜,
就為了想讓這恬滋滋的美味停留在舌尖久一點。

第二天,又來一顆糖。
還是有些興奮,但因為之前熬了夜覺得有點累了,
但仍舊歡喜的吃著糖,而且覺得滿足極了。

第三天,糖又來了。
我有點覺得多了,雖然體力恢復了,但也不想吃了。

第四天,糖還沒來,我就開始怕了。
夠了、膩了、太多了,我不要了,我想逃了,
反倒懷念起沒有糖吃的日子。



我好想我家的小王子哦!!
雖然小王子在的時後我常沒有自已的時間,
遺憾時間總是被切割的支離破碎,
對他用不完的精力常感到疲憊…
但此時此刻,因為思念滿溢,就算時間被破壞殆盡我都甘之如貽,
再無聊的遊戲我都覺得新鮮,再幼稚的言語我都覺得充滿寓意,
只要小王子陪在身旁。

已經第五天了,我已經有五天沒看到我家的小王子了。

我殷殷期盼的可以早點接小王子回來,
所以我努力養病,按時吃葯,每天灌著2000cc的白開水…
數著日子就是希望身體能趕快康復起來。



今天特意提早準備晚飯的菜色,
我使出我的看家本領,買了含鐵量很高的波菜及營養的牛肉,還熬了大骨湯。
我操著剛剛初癒的破鑼嗓,邊做飯邊吃力的啍著小王子愛唱的歌,
全神貫注、興高采烈的做著營養價值百分百的晚餐。
飯菜裡有我滿滿的思念及對他的疼愛,
心想終於可以接小王子回來了!!
我們一家人可以聚在一起好好吃頓溫馨的晚飯了。

忙完後,我打了電話給保姆,告訴她我病好的差不多了,
就算還沒痊癒,但病毒在抗生素的壓制下應不具任何傳染力了。
電話接通和保姆只說了三句話,
就聽到小王子在電話那頭央求我,讓他再多住在保母家幾天,
一字一句堆疊在我的耳朵裡,我的心裡比墓園還要淒涼。



保母直說:「沒關係、沒關係、不急不急,讓他再多住幾天…」
我拼命解釋著:「好了、好了,我真的好了,沒問題的…」
任憑我說再多都沒有用,怎麼也拗不過小王子的苦苦央求。

我佯裝心情沒受到半點影響,語調刻意保持平穩的告訴小王子說:
「小王子乖乖話,媽咪很想你…」便木然地掛上電話。

我的心就像稍早前因太過忘形而不小心從我手中滑落的磁盤,匡噹應聲而碎。



突然覺得好失落哦!!
堂堂一個五呎之軀,居然被一個孩童輕而易舉的就打倒在地,
而且跌的無聲無息,法沒喊痛、不能反擊。

今天的晚餐我吃的特別安靜,老公直安慰著說:
「沒關係啦,每個小孩只要有得玩都是一樣的。
如果這樣就覺得失落的話,那小王子長大了,
如何能讓他無後顧之憂的展翅遨翔呢??…」
我淡淡的回應著:
「是呀!!我還要做那個我心嚮往的法國婆婆呢!!」
心中不禁暗自責備自已:
小王子這麼放的開,怎麼自已反而先黏答答了起來了。
只要他快樂,只要他平安、只要他開心,我求的不就是這樣而已嗎??



吃完晚飯後我忍不住又拿起電話打電話給小王子,
我只是想和他再多說說話,
問他乖不乖?好不好?有沒開開心心的呀?
小王子回說:「恩恩很開心呀!!」
「有沒有想媽咪呀??」我問說,
「嗯~~有一點點想耶!!妳放心啦,恩恩很乖的。」小王子回答。
我又問:「媽咪好想你耶,怎麼辦??」
「如果想恩恩的話,妳就抓緊褲角忍一下就好啦!!
恩恩星期五就回家了呀!!請媽咪放心。」小王子回答。

掛上電話腦中一直浮現小王子稍大後帶他去打預防針的情景。
小王子打預防針從來不哭的,
每回帶他去打針爸爸總是要他抓緊褲角忍一下就好了。
小王子很信服他的父親,把褲角抓的好緊好緊從來也不哭。

聽到電話裡小王子反過來要我抓緊褲角忍一下…
我告訴我自已我也要像他信服他的父親那樣的信服他,
我應當感到開心也真的該放寬心了。



嬰孩的腦子裡倒底有沒有思念這個東西呢??
有沒有嚐過想念起來這種心頭灼熱、坐立難安的滋味呢??
有沒有因為思念而義無反顧的氣魄呢??
對人的愛裡有沒有忠誠與背叛之分呢??

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裡,希望你能知道媽咪一直很想念你。
我對你的愛,
絕不會因為距離而減少,也不會因為被你的童言童語傷了心而有所顧忌。
你需要我時,只要輕輕喚我一聲,
我絕對對你忠誠,
為了你我可以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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